我想不出來除此之外還有什麼可以形容我這兩個禮拜以來的人生。
也真的未免太濃縮並且排山倒海而來了吧。
我真心希望所有事件真的都已經告一段落了不要再有事情衝出來嚇我。
事情幾乎都是並行的,像說好的一樣。
接到某offer的兩天後另一個面試通知的電話馬上跟著來,
並且立刻約了隔天就要一次面試。
一直不敢明著講出來,因為怕到時候予想外れ會很糗,
但其實從接到那通電話開始,我就知道大概會是這一家了。
這是一種很難說明的感覺,但就像大四那次參加演講比賽的時候一樣,
在看到號碼牌的瞬間我就知道我會是14號了。
對。
不是「覺得」。是「知道」。
也許是託了這毫無根據的直覺的福,
一向最討厭突如其來的事情的我,對於面試竟然也就不太緊張的去了。
如預想中無事通過一次面試,
緊接著就進入某種程度上天崩地裂的短期バイト,精神跟肉體上都ボロボロ哈哈哈。
幾乎沒有好好吃好好睡的四天終於結束,
搖搖晃晃回到家的早上接到電話,說台南的阿嬤過世了。
因為太過突然我其實沒辦法有什麼實感,
只能聽人已經在台南的爸說,總之妳明天還是先去面試,再看什麼時候要下來。
於是我用各種意義上亂七八糟的身心狀態隔天早上照常去面試,
也一樣如預想中在傍晚接到電話告知通過,要再去最終面試。
很感謝擔當我的人力公司的土谷さん,是一個講話很溫柔的日本女生。
我跟她說了我的情況,她就幫我把最終面試的時間橋在隔天,讓我來得及回台南。
最終面試聽說面試官就是董事長,
不過感覺其實跟前兩關面試我的日本人年齡差距並沒有很大。
問的問題的確比較經營者目線出發,但…很不可思議我真的還是沒怎麼緊張過,
就跟前兩次一樣盡可能把我自己的想法好好地用日文表達出來,如此而已。
這對生性愛窮緊張的我而言,真的是很稀奇的體驗。
面試結束後接到土谷さん的電話,
說最終面試連我在內總共有三個人,預計明天採用結果會出來。
然後聽說我的優點是知性(???)跟日文很好,
以及擔當一次面試的管理部長很喜歡我,一直跟土谷さん說他很希望最後是我進去。
然後隔天就下台南了。
上次跟那個人二人きり一起行動到底是幾年前的事情了啊。
基本上我連上一次開口跟她講話是什麼時候都無法正確想起來,即使住在同一個屋簷下。
即使坐了高鐵,因為是台南的鄉下,車程還是很遙遠。
到了靈堂對著遺照深深一鞠躬,然後爸爸帶我去看躺在鐵櫃子裡的阿嬤。
對著從沒見過的慘白遺容輕輕吐出「阿嬤阮返來啊」的瞬間,
第一次感覺到眼眶裡有水氣。第一次感覺到死亡。
死。
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回事呢。
後來才聽爸爸說,
阿嬤走得這麼突然,其實是自己選擇的。
一直有糖尿病,前兩年又患了帕金森氏症,
一向能幹強勢什麼都自己來的阿嬤,
大約是無法忍受可預見的事事必須由人照料的老病生活,
留了遺書說不想拖累兒子們,自己吃安眠藥走了。
聽說吃安眠藥走的人會很痛苦,面容肢體會扭曲,會口吐白沫。
但阿嬤被叔叔發現的時候非常的安詳,彷彿只是睡著一樣。
一直到最後的最後阿嬤都還是意志力很堅強的人噢。
而且,安靜躺著的阿嬤,真的面容很安詳,很漂亮。
然後,也去看了住院中的阿公。
免疫系統出問題會攻擊自己的身體,全身會長水泡,連喉嚨都長,所以要靠灌食。
精神看起來還好,但還沒有讓他知道阿嬤的事情。
真的是很難。
身體不好的情況下當然不好讓他知道,
但是出院回家發現老伴不但走了連告別式都辦完了,會是怎樣的心情呢。
我不敢想。
晚上,接到錄取通知的電話。
只是職位從原本的営業アシスタント變成了管理部門的アシスタント。
大概部門主管真的對我印象很好吧。
總之,我有工作了。
隔天很早五點半就要出發,我前晚幾乎睡不著。
雖然已經遵照阿嬤的遺願一切從最簡,
但一連串的儀式入木火化祝禱告別式骨灰安放禮拜還是令人感到無止盡。
其間我還是一直在想,死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處在這些儀式當中,反而越來越弄不清楚,感覺很真實,但也很不真實。
總之一切結束回到台北是傍晚六點多。
不是開玩笑的累。精神上肉體上。
真的一下子接連發生太多事情了我還沒辦法消化。
然後明天我要去談上班日跟薪水細節,
之前談的工作內容也因為跟後來錄取的職位不同所以要從頭談起。
また頑張ってきま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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